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2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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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太太,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咕咕的病情,可以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吗?”直树对着咕咕的母亲说。
“好啊,请稍等。”古太太摸了摸孩子的头,叮嘱他要乖乖的吃护士小姐手上的药片。
两人走近直树的办公室。
“古太太,相信你也知道,咕咕的病情已经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。”直树沉重的说。
“是,我知道。”古太太远比她的实际年龄看上去憔悴,“我想知道孩子还有多少时间,我还来得及为他做什么?”
“如果按照现有的方法去治疗,几乎已经没有太大用处,也就是说咕咕的时间已经不多……”直树很不忍心说出这样的事实,古太太已经泪流成河。
“但是,我们现在正在做一个研究,尝试以基因补偿的办法来彻底根治遗传病。现在正在进行动物实验,如果有效果,可能很快就会进入人体试验的阶段。”直树专注的说。
“真的吗?那就是孩子有希望了!”古太太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泪光,“江医师,你一定要救救他!”
“我会尽力。但我现在担心的是咕咕能不能支持到那时候。所以,我们要一起帮助他用意志力来支撑自己的身体,坚持治疗,等待成功的时刻。”直树用眼神给古太太注入力量。
“我会的,我会的,咕咕是个懂事的孩子,他一定会配合治疗的。”古太太感激涕零的紧握直树的手。
直树送走古太太,立刻寻找艾沙研究最新的实验结果。
艾沙与直树一边研究,一边不停地看表,直树觉得很奇怪。
“有事的话先走吧。”直树有点不悦。
“对不起啊,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,回去之后,我会整理一份详细的笔记给你,好吗?”艾沙说完,已经等不及直树的回答,溜出实验室。
“嗨!”艾沙看见等得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干干,立刻献上一个鲜艳的笑容。
“喂,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?”干干故意做不耐烦状。
“对不起啊,有事情嘛。作为赔罪,我今天负责蹬脚踏车哦!”艾沙又一次抢过头盔,骑上车。
“那你是赔这一次还是上一次啊?”干干还在计较。
“好啦,大不了回去之后,我帮你做晚餐好啦!我的手艺很棒哦!”艾沙骑得飞快。
“喂,慢点啦,我怕没命享受你的晚餐哦!”干干不知不觉伸手揽住艾沙的腰。
艾沙感觉到纤腰上多了不明物体,却并不讨厌,大概真的没当他是男生吧。
“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哦!我没有不尊重护士哦,严格来说,我们就是在你们的帮助下才能救到人嘛,所以,我不是有心的。”艾沙就是这样,要说话就干脆说到底。
“没关系啦。”干干觉得这个艾沙也不是那么讨厌,可能外国人就是这样想什么说什么吧。
“对了,你为什么从小就觉得要当护士啊?我都是十八岁才决定要当医生的呢!”
“这个嘛,是个秘密。”干干封嘴。
“说来听听嘛,大不了我们等价交换啊,我拿一个秘密跟你换。”艾沙好奇心被激发。
干干还是沉默。
艾沙更想知道,正在琢磨到底怎样才能打听出来,干干却突然开口:“我爸爸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。”
艾沙吓得刹住车,回头望着干干。
干干直视着艾沙的眼睛,眼神却变得迷离:“那次火灾我和姐姐在爸妈的掩护下活了下来,他们却永远离开了我们。”虽然时隔那么久,干干的脸上还是有伤痛的抽搐:“那时的我很害怕也很内疚,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妈妈。姐姐有奶奶疼爱,而我,因为是男孩,必须学着自己坚强。其实,在我的心里,就好像有个魔爪,时时的捏住我的心。当时,我受了轻微的烧伤,多亏一个叫晓莓的护士姐姐照顾我,才可以康复得很快。她不仅照顾我的身体,而且每天晚上都会讲故事给我,我现在都还记得她讲的小猪与狼的故事。是她告诉我,这是个意外,妈妈因为我活下来而走得很安慰,我能活下去不是妈妈的命交换的,而是因为妈妈要我留下来延续她和爸爸的爱情……”
艾沙听得很动容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晓梅姐姐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,但是那顶护士帽却让我觉得那么亲切。”干干装作不经意的抹去眼角的泪滴。
艾沙理解的拍拍干干,转头继续骑着车前行。
三个月过去了,恋琴已经很爱笑,会努力抓扯湘琴的头发,挑逗妈妈生气。
“恋琴!这是妈妈的头发啦,不是安全带啊!”湘琴的惨叫丝毫没引起裕树的同情。
“笨蛋,还是给我抱好了。”裕树趁机抢走宝宝,“可不可以不要叫恋琴啊?会把宝宝喊笨。”
“喂,你小心宝宝的手!”湘琴不放心的追着裕树跑,“别跑啦,当心摔到宝宝!”
“不会的,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笨哦!”裕树逗弄着宝宝,恋琴发出格格的欢笑。
江妈妈从厨房探出身来:“湘琴,记得给恋琴的手指上涂一点黄连哦,不然她老爱吃手!”
“妈妈!”裕树抗议:“会不会把宝宝肚子吃坏哦?还是先问问哥哥。”
“对哦,宝宝吃手会让嘴唇变形哦!”湘琴担忧的看着宝宝。
“不要啦,会很苦,不然你自己先尝。”裕树心疼小侄女。
正在争执,直树推门进来。
“哥哥,你回来啦?”妈妈端着咖喱走出来。
直树好像没有听到。
“哥,湘琴要报复恋琴扯她头发,居然要给她吃黄连!”裕树先发制人。
“直树,”湘琴开心的蹦到直树面前,想要帮他脱下外套,他却用手一挡,径直上楼去了。
三个人面面相觑,都觉得直树有些怪怪的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2:32
湘琴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,看见直树躺在床上,却没有换衣服。
“直树,直树?”湘琴轻轻的呼唤直树,试探他的反应。
“我很累,洗澡去。”直树走进浴室,留给湘琴的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。
湘琴张着嘴,来不及说什么,想一想,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。
“直树进了浴室一个小时了,我该不该问问看?”湘琴忐忑不安。不知道直树怎么了,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。
直树站在莲蓬头下发呆,任由凉水噼噼啪啪的打在自己身上,实验失败了,也许是因为一个细节的失误,也许是因为这个研究方向本来就是错误,也许……但是咕咕是无论如何等不及了。咕咕,那个眼神和恋琴一样漆黑的孩子,那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,就要离开这个世界,就要离开最爱他的妈妈了,而我,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直树,直树?”湘琴小心翼翼的敲浴室门,笨笨的她想不到更好的借口:“恋琴醒了,你要不要抱抱她?”
直树关掉水,披上浴袍走出来,却没有抱起恋琴,“我今晚要看些资料。”径直走向书房。
湘琴抱着恋琴,呆呆的看着直树的背影,恋琴的哭声让她更惶恐,直树怎么了?是我错了吗?
直树不敢看恋琴,也不敢听恋琴哭,关上那道门似乎能避开什么,失败,第一次的失败,原来是这样的滋味。
深夜,湘琴无论如何睡不着,直树,近在咫尺的直树却仿佛远在天边。湘琴检讨着自己一周以来的行为,“难道上次我把蛋糕烤糊让直树生气?不会啊,他应该早就预料到的嘛;难道是因为我那天慌不择料把他的衬衣给宝宝擦屁屁?不会吧……还是,今天我把挤出来的奶当成牛奶给直树喝惹到他?啊,一定是一定是,怎么办,怎么办?”湘琴再也无法躺在没有直树的床上。确定宝宝睡熟了之后,湘琴准备到书房偷袭直树。
书房的门没锁,还好。可是没有灯,怎么办?直树不是说会看资料吗?怎么关了灯呢?睡着了?会不会感冒啊?湘琴想了想,转身出来回房拿了一条小被子。
湘琴摸索着走进书房,向着想象中直树的方位走过去,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,眼看要跌倒,却被直树的大手一把扶住。“你在干什么?”直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你没睡着吗?我……我”湘琴反而吓了一跳:“我是想说晚上会有点凉……要不,你回房,回房休息,好不好?”湘琴期盼的看着直树,虽然完全看不见。
“好。”直树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,不再多说什么,拉着湘琴回到卧室。
“直树,那个,那个对不起啦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湘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求饶的看着直树。
“嗯?”直树不明就里。
“今天早上,那个,我不是故意的啦,我保证,保证再也不会哦!”湘琴执着的抱歉。
“不关你事,睡吧。”直树说完这一句,已经转身背对湘琴,仿佛已经睡着。
湘琴不知所措的看着直树的脊背,在心里嘀咕着:“为什么总是把背和屁股对着我。”
第二天,直树居然连早饭都没吃就上班去了,眼睛青青的,明显昨晚没睡够,或者根本没睡着。湘琴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,和妈妈对视一眼,却都不明就里。
直树走后,湘琴一边给恋琴喂奶,一边却发起呆,不小心让恋琴呛到。
“恋琴,恋琴!”湘琴慌乱的给宝宝拍背,后悔自己不该又走神。
“我来吧,湘琴,要不然也去休息一下,恋琴交给我没关系,昨天没睡好吧?”妈妈看着湘琴的黑眼圈,关心的问。
“妈,你说直树是怎么啦?他说不关我事,怎么可能不关我事嘛。”湘琴撅起嘴,心中闷闷的。
“你们吵架了?哦,我知道了,哥哥一定又是吃醋!上次不是吗?一吃醋就对你故作冷淡!”江妈妈自作聪明。
“吃醋?”湘琴来了精神,旋即又垂头丧气:“怎么可能啊,我最近都没出门啊。”
“是哦。”江妈妈也困惑起来:“我也没见过哥哥这个样子,好像打败仗一样。”
“打败仗?怎么可能?直树是天才哎!”湘琴想也不想,“会不会是转到新的科室,有点不习惯呢?又没有我这么好的帮手来帮助他……”湘琴又在幻想自己一边放电一边帮助直树递各种手术器材的情景,却忘了直树已经转科。
“不行,直树没有我的帮忙,怎么会有工作的乐趣呢?”湘琴幡然醒悟:“妈妈,我要回医院上班!”
“可以吗?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吧?我看再等等好了,生小孩好伤身体的呢!”江妈妈心疼湘琴,不想她辛苦。
“妈妈,你把我照顾得那么好,不会辛苦的啦!”湘琴撒娇的环住妈妈的脖子。
“那恋琴呢?虽然我可以照顾她,可是宝贝会舍不得妈妈啊!”江妈妈看着恋琴可爱的小脸,小东西很识趣的对着她大笑。
“是哦,”湘琴思想斗争起来,可是想到直树不开心的样子,下定决心:“没关系,我每天晚上可以陪着恋琴啊!白天就让我陪着恋琴的爸爸吧!”
重新回到医院,湘琴觉得看见谁都好亲切,打招呼都忙不过来。
“阿长!”湘琴看见清水,急忙凑上去:“几个月没见,你好像瘦了哦!”
清水护士长很惊喜,摸摸自己的脸:“是吗?可能最近比较累的原因吧。”
“阿长,我有个事情想让你帮一下哦!”湘琴紧张的说:“我想转科……”
“哦,是想跟着江医师,是吧?”清水了解的看着湘琴:“你还真是,也算是有毅力哦。好吧,我帮你申请试试看。”
“谢谢阿长!”湘琴欣喜若狂。
“湘琴,你就回来啦?不是想逃避做妈妈的责任吧?”干干走了过来:“不过也好,这样宝宝比较安全。”
“哎哟,不是啦!我想你们嘛!”湘琴笑得心虚。
“想我们?恐怕是担心江医师,要牢牢看紧他吧!”妮娜出现在湘琴身后。
“妮娜!你不是度蜜月去了吗?怎么就回来了!”湘琴拥抱婚后越来越漂亮的妮娜。
“拜托!我度蜜月不可能环球旅行吧!你在家里是不是每天都看不到日出日落啊!”妮娜甜笑着,看得出新婚非常甜蜜。
正在这时,艾沙走了过来,“湘琴,你回来上班啊?”
“艾沙?”湘琴看见她有些意外。
“哦,我是来联系一下病人转科的事。”艾沙不自然的解释,然后跟干干耳语了什么之后转身要走。
“湘琴,最近多关心直树哦。”临走,艾沙丢下这句让湘琴很震惊的话——艾沙,她知道直树发生什么事吗?
“艾沙,艾沙,你等一下。”湘琴追上去。
“干嘛?”艾沙似乎预料到湘琴会追上来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湘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“是不是想问我直树怎么了?”艾沙逼视着湘琴:“难道做老婆的居然不知道老公发生什么事?”
“才不是呢,我知道直树不高兴!”湘琴想辩解,却心虚。
“直树的实验失败了,也因为这个失败,我们的研究要暂时搁置。”艾沙认真的看着湘琴,也许只有她能让直树重新振作吧!
湘琴难以置信的捂着嘴,直树,直树也会失败!直树,他现在该有多难受啊!而我,作为妻子居然不了解他的想法,不,是直树他不想我了解……想到这里,湘琴觉得前所未有的沮丧和难过。
下班后,湘琴来到直树的办公室,从门缝里看进去,直树正盯着电脑,很专注的神情,很疲惫的脸色。湘琴站在门外,不敢打扰他。
时间一分分过去,湘琴的腿开始麻了,肚子也叽叽咕咕乱叫。已经很晚了,直树却仍然那样目不转睛,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“我会一直陪着直树,就算我什么也帮不到,但是,至少要陪在他身边。”湘琴蹲下来,透过门缝,目不转睛的看着直树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直树终于走出来,发现湘琴蹲在门外,有点吃惊:“为什么不进来?”
“我想说等你忙完,一起回家。”湘琴惶恐的说,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?
“我还有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直树看着湘琴,他知道她的担心,但他却不能面对她,在她心中,他是不可能会失败的吧?
“直树,那,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?你都没吃晚饭呢。”湘琴忘记自己也很饿,只惦记着直树。
“办公室有泡面。你也吃一点吧。”湘琴的样子让直树心疼,这个笨蛋,忘了自己胃不好,不能饿吧。直树有些自责,只顾着查资料作分析,忘了湘琴会等他回家。
“好啊,我去泡,我去泡,你休息一下。”湘琴高兴起来,自己可以为直树做一点点事了,赶紧冲进去找出泡面。
直树看着湘琴,心里更加沉重,遗传病如果不能从基因改变入手是不可能根治的,那么,湘琴和恋琴……想到心也好像被捏住一样疼痛,似乎不能呼吸。
“直树,直树!”湘琴看见直树居然痛苦的靠着门滑下去,慌得忘记自己手上的开水,一不小心打翻到自己腿上,痛得钻心的感觉让湘琴跌倒,她却挣扎着要去扶起直树。
“直树!”湘琴顾不得脚伤,想要扶起直树,没想到却害他重重摔在地上。正好林医生路过,见此情况跑过来帮忙。
“直树你怎么了,你不能有事啊!”湘琴痛哭失声,脑海里不停出现直树被送进手术室,命悬一线的画面。
直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,妈妈的脸映入眼帘,发生什么?
“哥哥,你醒了?你哟,把我们大家都吓一跳呢!快,把这个小鸡粥喝掉!”妈妈忙着给直树补充能量。
“我怎么了?”直树觉得头还有点晕。
“还说呢,一定是你平时太拼了,不好好休息,还自己晕倒不说,还害得湘琴……”妈妈埋怨的说。
“湘琴?她在哪里?”直树忆起隐约听见湘琴的惨叫。
“湘琴啊,因为你啊,烫伤了腿,看你晕倒又忘了自己受伤,害得大腿上一大块皮哦,都被裤子磨掉……”妈妈说的时候,心疼得快哭出来。
直树拔掉手上插的针头,要去看湘琴。
“哥哥,哥哥,你……”妈妈吓了一跳,只好由得他。
直树走到病房门口,看见妮娜正在给湘琴换药。
“妮娜,轻……轻点,啊!”湘琴痛得惊叫。
“我已经很轻啊,你别叫啦,害我紧张。”妮娜小心翼翼的,湘琴只好咬着嘴唇。
“谁叫你,泡个面也会烫伤自己,你还真行哎,袁湘琴!”妮娜不解的摇摇头。
“我来。”直树走进去,不容置疑的拿过妮娜手里的药。
“直树?你怎么在这里?你,你怎么……”湘琴担心的拉着直树的手。
“没关系啦,湘琴,反正医生说他只是疲劳过度,加上有点感冒而已,没事啦。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他疼疼老婆,你就让他帮你啊!”江妈妈开心的说,虽说伤病不是什么好事,但是看见直树难得的温柔,也算一种补偿吧,记录,记录哦!
江妈妈拖着妮娜走出病房,让两人单独相处。
一片寂静,直树专心的护理着湘琴的伤口,一言不发,湘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直树,那个……”湘琴想要打破沉默。
“没事了,烫伤深度还好,有几天应该能够恢复。”直树的声音还是那样缺乏温度。说完,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,没有办法,还是没有办法面对。
湘琴突然死命的抓住直树的衣角。她本能的觉得,她必须要在这一刻挤进直树的内心小房子里,不然他就会关上那扇门。
“直树,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没关系的,真的没关系,你看看我,你看看我……”湘琴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直树没动。
“我,我啊,我失败过好多次的,对不对?我啊,曾经被你说‘讨厌没脑筋的女人’,曾经被你当众拒绝过啊,你还记得吧。所以,说起失败,我算是前辈啦!”湘琴拼命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。
“所以我知道啊,失败的感觉,真的好难受,就像,就像吃饭吃到小石子,崩到牙齿的感觉。”湘琴低下头,想起当时的感觉,觉得还是很难受。
“可是,你看看我,你看我嘛!”湘琴使劲拉直树,迫使他转身看着自己。“我现在多么幸福!我拥有了理想的家,梦想的爱情和可爱的恋琴。我想,我现在可以大声的说我成功了!”湘琴的笑充满幸福的甜味,“我呢,是很笨,但是也可以做到从失败走向成功,你,你是江直树哎!你一定可以的!”
“我可以不当江直树吗?”直树这句话让湘琴目瞪口呆,“做江直树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。”直树说完这句,还是走了。湘琴觉得那扇门吱嘎一声在她面前关起来。眼泪从湘琴茫然无措的脸上滑落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2:46
整整一周,直树几乎都在实验室和办公室度过,湘琴很少机会能见到他,甚至没有机会让他注意身体,不要太操劳。妈妈爸爸都很着急,但也都不知所措。
“湘琴,哥哥这次真的跟以前都不同。”江妈妈递过便当,送湘琴出门:“你要加油哦!”
湘琴看着妈妈期盼的眼神,重重的点点头,但是,内心却很怀疑,我,真的能帮到直树吗?
一上班,湘琴就被叫到清水办公室。
“湘琴,恭喜你啊,如愿以偿,可以调入遗传病科。”清水护士长微笑的拍拍湘琴的肩,虽然这个女孩子经常出错,让人担心,但现在却让她非常的不舍。
“真的?”湘琴很惊喜,感激的拥抱清水。离直树更近一些了,也许能帮到他。
第一天到遗传病科上班,湘琴有些战战兢兢。这边的护士长静雅好像比清水更不苟言笑。
“湘琴,你一来就让你去照顾危重病患不好意思,但是,因为原来照顾他的护士被调去儿科,所以,只好由你顶替。没有问题吧?”静雅声音挺温柔。
“没……没问题。”湘琴底气有点不足。
湘琴走进被指定的病房,看见直树正在为床上的小男孩检查。
“咕咕,你要加油,江医师一定有办法医好你的,拜托你坚持,妈妈需要你……”孩子的母亲紧握着孩子已经变形的手低声啜泣。
直树摸摸孩子的头,沉默不语。
咕咕拉开氧气面罩,很吃力的说:“谢谢你,直树哥哥。”
直树转过身去,默默的离开病房,似乎都没发现湘琴的存在。
湘琴看着直树的背影,感受着他的心痛,似乎自己的心也被抽干一样。
“你好,我是新来的护士袁湘琴,你是咕咕,对不对?”湘琴看着眼前的小朋友,小小的,瘦瘦的,身上插着各种管子,体内的母爱一下子就泛滥开来,顿时觉得好心疼。
咕咕说不出话,只是友善的对她点点头。
“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一下,我要出去帮他买些喜欢吃的点心。”古太太拜托湘琴。
“好,没问题。”湘琴答应着,一边看着咕咕的监测仪。
古太太走后,咕咕费力的问湘琴:“姐姐,死,会不会痛?”
湘琴被吓了一跳,看着咕咕,这么小的孩子居然问这样的问题,“大概,不会吧。怎么会这么问?”
“我快要死了。”孩子的眼睛灰暗下来:“妈妈很难过。”
“不会的,怎么会死呢?不会死,你看湘琴姐姐比你大啊,要死,也是大的先啊!轮不到你!”湘琴心疼的抚摸孩子的额头。
“姐姐,我好怕被火烧。听说人死了,就会被烧掉吗?”咕咕恐惧的眼神让湘琴更加心疼。这个孩子,一定是怕妈妈伤心不敢问她,但心里其实一直很害怕吧?
“也不一定啊……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?姐姐给你讲故事,好不好?”湘琴想要转移咕咕的注意力。
“姐姐,我都没有做过好事,也没有过贡献,会不会不能上天堂?”咕咕还是执着的问事关生死的问题。
“不会,咕咕这么可爱,上帝会喜欢咕咕……呸呸,不是啦,上帝会嫌咕咕太小,会希望咕咕在人间留下来帮助别人啊!”湘琴绞尽脑汁。
“可是,我听见别的护士姐姐悄悄说我活不了很久了。”咕咕看上去很累,“我希望能上天堂,做天使,保佑妈妈还有好多好多生病的小孩。”
“咕咕……”湘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,眼眶也变得湿润。
“但是我很怕被火烧……”咕咕的样子很认真。
湘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些大体老师,想起直树说过的话:“每个生命都会有它的轨迹……”
“咕咕,姐姐知道一个办法,可以不被火烧,又可以对世界有贡献哦!”湘琴觉得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是无力的,要让咕咕很勇敢的面对死亡,我们应该也要很勇敢的面对现实吧。
“真的吗?”咕咕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有神。
湘琴告诉咕咕可以捐献遗体做研究。
“那会痛吗?”咕咕有点害怕。
“可能会吧。但是,我和直树哥哥都有打算这么做。因为,不但能对医学昌明有帮助,而且,我们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永远在一起。”
咕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2:58
周日,湘琴轮休在家,恋琴开始呀呀学语了,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话,湘琴专心的和宝宝交谈,宝宝却总是调皮的把脸别到一边去。
“湘琴,宝宝可能需要一点诱惑哦!不然你在脸上涂点奶油试试?”江妈妈的建议很“囧”。
“恋琴,看看妈妈嘛!妈妈是你的好朋友啊!你一定要学会叫妈妈啊!”湘琴无奈的跟宝宝撒娇。
电话想起,湘琴接听电话,对方却没有声音。
“喂,喂,请问找哪位?”湘琴奇怪的问。
可是那边依然没有声音。
湘琴突然觉得很不安,不确定的问:“是……直树吗?”
依然沉默,数秒后,电话断掉了。
湘琴呆住了。会是直树吗?我怎麽觉得是直树呢?
半晌,湘琴回过神来,“妈妈,我要去医院一下哦,恋琴就拜托你了!”慌慌张张的,湘琴冲出家里。直树,是直树吗?我怎麽觉得那片安静是那样的感伤?
直树的办公室里
古太太哀伤的容颜让直树不能直视。
“我相信,咕咕现在真的可以飞得很远。”古太太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欣慰:“他跟我说,他想要捐赠遗体以供研究。”
直树惊讶的看着古太太。
“本来我舍不得,”古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但是他那么执着的对我说:‘直树哥哥一定会成功的,有了我的帮助,直树哥哥就能成功的!’我觉得孩子比我更成熟,更勇敢。”
直树递过纸巾的手有些颤抖:“古太太,请节哀。”
古太太看着直树:“江医师,你是一位好医生,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希望。虽然咕咕没有时间等到实验成功,但我真的相信你的研究会为很多家庭免除不幸。”古太太紧紧的握了握直树的手。
“您有咕咕这样一个儿子是值得骄傲的事。”直树送古太太出去,古太太突然回头说:“也谢谢您的妻子,她让孩子最终实现自己的价值从而获得永生。”
直树做回椅子上,把头埋在大手中陷入沉思。
湘琴赶到医院的时候,直树已经下班离开了。迎面碰见静雅护士长。
“湘琴,你今天不是休息吗?”静雅问。
“哦,我,我是不放心咕咕啦。”湘琴不好意思说不放心直树。
“唉,咕咕今天中午已经……”静雅护士长沉默了。这个孩子是她见过最坚强,最勇敢,也最可爱的小病患。
湘琴看见静雅的表情,难以置信的捂着嘴,回身跑向咕咕的病房,那张熟悉的病床已经被整理得一丝不乱。
“咕咕……”眼泪不争气的从湘琴眼里淌出来,姐姐还没来得及跟你讲最新的《哈利波特》啊!
湘琴失魂落魄的从医院走出来,想给直树打电话,直树的电话关了机,这是很少有的,因为身为医生的直树基本不会关机的啊!只好回家吧。
手机响起来。是妈妈:“湘琴,待会儿你和哥哥回来的时候呢,你要敲四下门作信号哦!我们准备给哥哥一个意外的惊喜,安慰一下他疲惫的心灵!”
直树没回家?湘琴连忙“喂喂!”,妈妈却已经收线。
直树会去哪里?湘琴直觉心里很闷。直树,直树,你在哪里?
突然,湘琴想到一个地方。直树说过:“……如果你又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,想要躲开我们的时候,你就不会再流浪街头,不会再找不到去处。最重要的是,我知道我可以在哪里把你找回来,在哪里可以等你。”是的,那是我们的“秘密基地”,是属于我们俩的。直树,你等等我,你等等我。
打开门,一片漆黑。
湘琴摸索着要打开灯。却听见直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:“咕咕现在也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吧。”
“直树……”湘琴放下开灯的手,摸索着走向直树,终于,她摸到熟悉的手臂,或者说她被熟悉的手臂环住。
冰凉的,湘琴似乎感觉到脖子上有冰凉的液体,是直树的眼泪吗?
“对不起,直树,对不起。”湘琴心痛地说:“这么久以来,我习惯依赖你,习惯仰视你,习惯说你是天才。但是,我根本没有体谅过你的感受,那天,你走了,我……”湘琴忍不住哭起来,这段时间,她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,每天晚上都在想怎么才能理解直树的心情,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,“其实,在我的名字第一次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现在百名榜的时候,我就想要追寻你的脚步,想要和你平等的面对我们的人生,但是,后来,后来,我实在太幸福了,忘了,忘了这些,我只知道依靠着你,只知道我的直树无所不能,却没有想过为你分担烦恼……”湘琴说着说着反而平静下来。
直树的手指压住湘琴的唇:“不是你,是我。”直树将湘琴转过来,虽然知道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,但是仍然盯着她的眼睛:“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你的依靠,不能承认自己也有需要你支撑的时候。”说着紧紧抱着湘琴。
湘琴觉得自己的心紧紧靠着直树的心,好像可以看见他心里写的是什么。“我知道,你看见咕咕,会想到恋琴,看到恋琴又会想到咕咕。这样的痛苦无处不在……今天接到你的电话,你都不说话,你知不知道,我好担心。”
直树惊讶的看着湘琴,不敢相信他笨笨的妻子居然如此敏感体贴:“我只是在这里静静感受着咕咕的心意。”
“直树,你一定会成功的,只要你……”湘琴急着说。
“只要我忘记自己是天才。”直树接过话:“从小到大,习惯了别人这样称呼自己,从来没有试过失败的滋味,以为所有的事情,只要我想做,就一定会成功。但是,其实世界上没来就没有天才,任何人都同样需要努力,而且这样的努力不一定有预期的收益。我想这就是人生的魅力所在。以前没有体会过,将来,我会乐于去体会。”
湘琴激动得紧紧抱着直树,我的直树,回来了,“那你要跟随我的脚步哦!我是失败的鼻祖嘛!有资格让你跟着我来哦!”
“我们不要谁跟着谁,我们要融入彼此,又要像对方的镜子。”直树深情的凝望着湘琴,感受到她和自己一起的成长,感受到她注入的动力,忍不住轻轻的附上自己的唇,深深的吸取她的爱。
蕾丝大床上,湘琴撒娇的对直树说:“你好久没有抱我睡了。”
“不,今晚我要你抱我睡。”直树耍赖的钻到湘琴臂弯里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3:14
江妈妈郁闷的无精打采的歪在沙发上。江爸爸递过来一杯果汁,安慰说:“妈妈,不要生气,说不定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?”
“哼,又放我们鸽子哦!”江妈妈嘴撅到老高:“人家小恋琴啊,都等了好久才睡着!这次,一定不可以饶过他们!要好好惩罚一下!”
“妈妈,还是不要了。哥哥最近心情不好,你不要惹他哦!”江爸爸一脸无奈。
“可是,恋琴居然这么小就懂得对着爸爸的照片叫爸爸哦!”江妈妈还在意难平。“我本来想啊,直树一回来,就让恋琴给他一个惊喜呀,第一次嘛,对不对?好像直树小时候还没有这么早叫爸爸呢!”想到就开心,江妈妈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“唉,也不知道直树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。看见他这样,恋琴可能都不敢叫爸爸了。”江爸爸忧心忡忡。
“爸爸,妈妈,我们回来了!”湘琴神采飞扬,完全忘记了昨天妈妈的交待。
“恋琴呢?”直树急切的想看看宝贝,这些日子,他都不敢离她太近。
江妈妈意外的看着直树,已经好多天,他没有主动过问恋琴。看样子,好像又恢复元气了哦!“恋琴,哦,裕树在她房间帮她做手模哦,好可爱的哦!”
“那我们上去了。”直树的手紧紧攥着湘琴的手。
江妈妈看他们雨过天晴的样子,完全忘记了被放鸽子的惨痛经历,赶紧掏出相机拍下他们牵手的特写,一边喃喃自语:“这个好,这个好!”
走进婴儿房,看见裕树小心的摆弄着做手模的工具,却迟迟不敢对恋琴下手。直树微笑着,接了过来,“我来。”
恋琴看见直树,高兴得格格娇笑,嘴巴里发出含混的“papa”伸出手要直树抱抱。直树宠爱的抱着她,“看来,你是个语言天才哦!”
直树示意湘琴伸出右手,和他的左手一起捧着恋琴的小手,做了一个完美的手模。
“哇,太完美了!”湘琴惊呼。
“那就叫它完美好了。我们三个第一次一起完成的作品。”直树看着湘琴和恋琴,感觉自己的心很暖和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3:23
11月5日是个大日子。妈妈一早起来就忙着给恋琴梳妆打扮,维多利亚风格似乎很适合恋琴哦!标准的小公主。
“爸爸,你怎么还没换好装!”妈妈撒娇的对爸爸喊,她要求所有人在今天必须身着宫廷装。
“妈妈,这个衣服好麻烦,还有这个假发好奇怪,可不可以不要啊!”爸爸穿着紧绷的燕尾服痛苦的走出来,头上的假发竟然戴错方向。
“还好啊!”妈妈笑着帮忙整理:“今天是小公主半岁寿辰,怎麽能没有一个世纪舞会呢?”
裕树想要偷偷溜走,被眼尖的妈妈拎回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我……我去接好美。”裕树急于挣脱妈妈的魔掌,他才不要扮演恋琴的奶妈。
“嗯,乖!”妈妈满意的点点头。
这时,湘琴死命挂在直树身上走下来。
“当当当当!欢迎我们的国王和王后!”江妈妈热烈鼓掌。少女时期的扮家家游戏现在还很热衷。
直树穿着有蕾丝的衬衣,仿佛有小虫在背,极为不适。旁边的湘琴却幸福到冒泡,戴着小皇冠仿佛在梦游:“妈妈阁下,请问小公主殿下睡醒了没有?”
直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惊恐的看着这对婆媳。
“皇后陛下,小公主已经准备好了,等奶妈回来,就可以开始切蛋糕!”江妈妈非常高兴。
桌上的蛋糕有七只小熊,代表着江家每一份子,包括好美。
门铃响,江妈妈大叫:“裕树,好美,这么快!”一边跑去开门。
进来的却是一脸怒气的艾莎。
“艾莎?”湘琴纳闷的看着江妈妈。江妈妈脸上赶紧做出撇清的表情,像是说:“不是我邀请的哦!”
“我要搬回来住!”艾莎宣布:“湘琴,你会收留我吧!”
“怎么啦,艾莎?”湘琴莫名其妙的问。
“那个欧阳干啊!太过分了!我是住他们家,但他也不能偷窥我啊!”艾莎委屈的说。
“偷窥?”湘琴张大嘴,所有的人都静音了。
“是啊,所以,我是不会回去了!”艾莎坚决的坐到沙发上。
“不会吧,干干,他,他喜欢……”湘琴结巴起来,想说干干喜欢直树,却又不敢说。
“你不信叫他来对质啊!”艾莎气得脸通红。
直树看着湘琴说:“误会澄清了就好。”
湘琴赶紧拨打干干的电话:“干干,你,你能不能过来一下,嗯,嗯,你过来就好了嘛,就这样。”
江妈妈的舞会被无情的破坏掉。裕树却为不用做奶妈而暗自庆幸。
干干来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!”干干怒气更炽。
“我正式通知你,我要搬出你家,因为你是个偷窥狂!”艾莎高傲的宣布。
“你说什麽?偷窥?喂,我已经告诉过你,我是去找我姐姐的书!谁让你没事在家里裸奔啊!”
“什么裸奔?我在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画自己的人体素描有什么问题?你不敲门就闯进来,还不是偷窥?”艾莎怒目圆睁。江爸爸江妈妈堵着耳朵溜走。
“什么不敲门?我敲了八百遍,你自己耳朵聋了啊?”干干不甘示弱。
艾莎想起来自己插着耳塞听音乐,可能没听见,但仍然扬着脖子:“那谁知道,你偷偷溜进我房间,就是偷窥。你擅闯私人地方,是违法的哦!”
“什么啊,那是我姐的房间唉!我要帮她找一本很要紧的书啊!再说,你有什么好看啊,我要偷窥你!倒是你,故意不穿衣服,不锁门,是想引诱玉树临风的我吧!”干干被艾莎不依不饶的态度激怒,故意要气她。
“你!”艾莎气急。
湘琴和直树尴尬的看着两人,想要插话,又不知道怎么劝。
“误会,误会啦,呵呵,算了,算了,好不好?”湘琴满面笑容的想做和事佬,“干干,他不会干那种事啦!”
艾莎更气:“男人,还不都一样,你怎么知道他不会!”
湘琴语塞。
干干邪笑一下,“我证明给你看啊!”冲上去吻上艾莎的唇。艾莎愣住了,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强吻她。
“怎么样?没有温度吧!我对你没兴趣!会呕吐!”干干说完转身就走。
艾莎呆呆的。半晌才反应过来,咬牙切齿的说:“欧阳干,我不会放过你!”追了出去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3:51
[发帖际遇]: 赤柱ㄨ尛依晨买了一双NIKE鞋, 花了赤柱币197元.
艾莎回到欧阳家,看见欧阳干正在和奶奶争执。
“奶奶,我说让她走就走啊!这种大小姐,为什么要收留她?”干干声音挺大。
“哎呀,你又不是选老婆,这么紧张干什么?她是房客啊!而且她一个女孩子,漂洋过海的,不容易。”奶奶一看就是个厚道的老人。
“对啊,我凭什么要走啊!我的房租早就交好了哦!”艾莎过来甜笑着挽过奶奶:“奶奶,我帮你检查一下血压好不好?有这样一个孙子,是对健康很不利的一件事呢!”
干干瞪着艾莎:“你不是怕我偷窥你吗?还不走?”
“我要是这样走了,就不是永远第一的艾莎了,你懂不懂?”艾莎瞪回去。
“永远第一?算了吧,至少,你输给湘琴啊!”干干冷笑着戳艾莎的痛处。
“那不算,她抢跑三圈,我起步较晚而已。”艾莎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。
干干翻翻白眼,返身出门。
“你不会是不敢面对我吧?”艾莎想着一定要报复回来。
“你虽然有点丑,但我不会不敢面对的。”干干回头坏笑一下。
“你!”艾莎又气得内伤。一咬牙,决定跟他出门,找个地方把他“解决掉”。
“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?”干干很烦的说。
“你们中国女人不是被人吻过就必须要嫁给他吗?我现在要你对我负责啊!”艾莎戏谑的看着干干。
“你疯啦?”干干停下来,像看见ufo一样看着艾莎。
“有问题吗?你是男人,我是女人,很适合啊!”艾莎笑得神清气爽。
“我没义务吸收法国的出口垃圾。”干干毒舌不改。
“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嘛!”艾莎很大声的自言自语,引来路人侧目。
“你!”干干尴尬。
“没关系啊!我曾经成功的让两个人转变性向来爱上我哦!一个男人,一个女人。所以,你,让我帮助你吧!”艾莎骄傲的挺直身体,金发的律动配合傲人的绝对s型身姿,的确有惊人的美。
干干气结:“你不要以为你是仙女转世好不好?在我眼中,你就是巫婆而已!”
艾莎不在意的笑笑:“小男生总爱用恶毒的话语掩饰自己的好感。我了解的!我们打赌,我一定能让你爱上我!”
“赌什么?”干干来了兴致。
“如果我输了,就毁容!”艾莎自信爆棚。
“毁容?”干干吓一跳:“虽然……虽然你也没什么容可毁,但是……”
“好了,一言为定!”艾莎电眼婆娑,红唇偷袭干干白净的脸,留下一个性感的唇印。转身跑掉,心里暗自偷笑:“欧阳干,你一定会死得很惨!”
“湘琴,这个病人你负责哦!”静雅护士长叫住湘琴。
“好,没问题!”湘琴现在对自己也很自信哦!
“是位大学生哦!很巧的是,他也患有色素性视网膜炎,你照顾他,应该是没问题的。”静雅看着湘琴的眼神很复杂。
“是……和我一样的病?”湘琴有些异样的感受:“那他情况……眼中吗?”
“这个,我也不是很清楚,今天才住院,是江医师负责的病人。”静雅护士长拍拍她的肩,走开了。
湘琴走进A13病房,发现有个男孩背对门躺着,很寂寞瘦弱的背影。
“你好,你是高扬吗?我是你的责任护士袁湘琴,认识一下,好吗?”湘琴期待的说。
男孩儿没动。湘琴有点局促,他睡着了吗?
看见他的被子有点滑落,湘琴走过去想帮他拉起来,却看见男孩子在静静的流泪。
湘琴觉得很难过。那种感受,没人比她更清楚,忍不住的她掏出纸巾为他拭泪。
“干嘛!”男孩儿粗暴的打落她的手。
“你好,我叫袁湘琴,是你的责任护士。”湘琴执着的介绍自己。
“知道啦,烦不烦!管你叫什么,反正我也看不清你的脸,还不都一样。”高扬年轻的脸笼罩着阴冷。
“我叫袁湘琴,既是你的护士,也是你病友。”湘琴平静的说。
“病友”两个字让高扬的脸有点悸动。
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哦!”湘琴退出病房。
正在感叹,艾莎却迎面风风火火的走过来,“湘琴,你要帮忙我哦!”艾莎的笑容有点狡黠。
“什么事啊?”湘琴很热心的问。
“就是啊,我要追究干干。”艾莎故意停顿下来,给湘琴留下尖叫的时间。
“啊!”湘琴果然不负艾莎的期望,“你!追求干干!”
“是啊,所以,你要帮我啊!”艾莎微笑着说。
“好啊好啊!干干,干干很棒哦!”湘琴认真的说。
“你不用推销他给我,而应该帮忙推销我给他啊!”艾莎自信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。
“放心吧,我去发动妮娜他们都来帮忙哦!”湘琴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“那一言为定哦!”艾莎胜券在握的笑了。
“湘琴,有没有看到江医师?”静雅护士长走过来。
“没有唉,他好像今天有个什么研讨会要参加。”湘琴答道。
“是,他大概今天不会回来了。”艾莎肯定的说。
“那湘琴你去一下外科,那边周医师说让直树去拿一下上次的验身报告,我看你帮他去拿也没问题。”静雅吩咐道。
“好,我马上去。”湘琴跟艾莎做做默契的鬼脸,就往外科走去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4:01
“周医师,你好,我来帮直树拿验身报告。”湘琴不在意的找到周医师。应该是上次直树晕倒后做的详细检查吧。
“江太太,”周医师欲言又止,吞吞吐吐的说:“江医师的检查报告显示……他脑部有个瘤。”
湘琴的眼睛一下睁大,瘤?脑部有瘤?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听不见周医生的话,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。
“瘤……瘤,是太……不……太严重的哦?”湘琴感觉全身发抖起来,说话也找不到正常语序。
“这个,现在还不很清楚,可能要开脑之后才清楚是否恶性。”周医生同情的看着湘琴。
“开脑……”湘琴觉得心里被这两个字炸得粉碎。
“江太太,你,没事吧?”周医生担心的看着她,“你要坚强一点,江医师需要你的支持……”他还在说着什么,湘琴却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——这一定不是真实的,我走出去,走出去就没事了,就没事了……湘琴逃离出去,茫然的跑上医院天台。
周医师的话反复在湘琴脑子里重播,为什么会这样,直树,直树的头脑是全世界最好的啊!为什么要开脑……为什么!!湘琴抱着自己,身体不停的发抖,不要,我们要一直幸福下去,怎麽能就这样停止?怎么可以!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化作泪水倾泻下来。
“怎么办?我该怎么办?”湘琴蹲在角落里,无助的看着天空,太阳似乎有点脏,湘琴想去帮它擦干净,就像想把直树脑子里的瘤擦掉,不知不觉走到天台的边缘,往下一看,目眩神迷,那个黑点始终都在,湘琴有那么一秒钟想要翻身下去,然而,耳边似乎想起直树的话语:“没有你,我该怎么办?”
“湘琴,你在做什么?”艾莎走过来,本来上来找干干,没想到看见湘琴怪怪的样子。
湘琴从幻想中惊醒,看见艾莎奇怪的眼神,抑制不住的崩溃,除了声嘶力竭的哭泣,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。
“湘琴,湘琴,你怎么了?”艾莎吓了一跳,抱住湘琴,眼前的湘琴一直以来都是一张坚韧的笑脸,就算被取笑,被挖苦,被算计也从来没有哭过的她,这是怎么了?刚才不是好好的吗?难道是?
“湘琴,振作一点,是不是直树有事?”艾莎的内心也是一惊。
湘琴还是没有办法说话,只是抱着艾莎痛哭,她需要把所有眼泪都哭完,这样,她才能够笑着回到直树身边吧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4:11
湘琴的腿像灌了铅,离家越近越沉重,怎么才能开口说这件事呢?怎么才能面对直树说这么残酷的事情?湘琴想到直树的脸就心痛得蹲下去。不,我不能这样回家,我不能让直树反而担心我。湘琴抚着灯柱站起来,我现在不能面对,不能。想着,坐上计程车躲到小公寓去吧。
打开房间,每一寸都有直树的气息,都有直树的温柔,湘琴抱着自己,无法赶走心里可怕的念头:如果没有直树,如果没有直树……她不敢想下去,光是这样想,已经觉得全身要虚脱。不行,艾莎说现在全世界只有我能救直树,我怎麽能这么懦弱,我必须坚强起来,必须勇敢起来……必须……湘琴一边要求自己站立起来,一边却还是全身发着抖。
我该怎么跟直树说?该怎么告诉爸爸和妈妈?以前无论什麽总还有妈妈可以商量,但是这次……湘琴想到留农和纯美,拿出电话,想要打给她们。打给留农,长时间响铃后,却无人接听,也许她正和阿杰一起陶醉在音乐中吧。打给纯美,“湘琴?”纯美愉快的声音响起,旁边是牙牙学语的宝贝声,仿佛看见纯美正和宝贝玩闹。湘琴一时语塞,怎么可以把不幸推给朋友,怎么可以让所有人陪着自己痛苦呢?“没……没事啦,我只是想问半岁的宝宝要吃什么东西。”湘琴勉强装出平静的语气,纯美在那边愉快的倾囊相授,湘琴等她说完,关掉电话。
我该怎么办?直树的病情必须马上手术治疗,我要怎么开口?虽然直树一定会很勇敢,但是今天分明听人说有80%的肿瘤病人都是被病情吓死,而且今天去外科的时候,才听说有个脑瘤病人死掉……面对生死,直树真的能够一如既往的淡定吗?湘琴心痛的咬着嘴唇,拿出纸笔,发抖的手写下自己设计的语言,这样比较容易吧。“直树,你的检查报告说你需要做阑尾手术。”她幻想骗直树是做阑尾手术,等被麻醉之后给他开脑也不知道。不行啊,直树那么聪明,怎么可能骗到他!湘琴气馁的重重坐在椅子上。
“直树,无论如何,我会和你一起。”反复斟酌后,湘琴的纸上写下这样一句话。
手机响起来,“湘琴,你在干什么?怎么还不回家”直树打来电话。
湘琴哆嗦着不敢说话。直树以为她没听清:“你在哪里?同事说你早就下班啊。我们还等你吃饭。”
“我……嗯,这个,纯美找我有点事,对不对啊,纯美,好啦好啦,我马上回去,马上!”湘琴慌张的挂断电话,总要回去的,总要面对的。湘琴对着镜子把自己的眼泪擦掉,做出一个笑脸,鼓励自己,湘琴,加油!直树,一定没事,一定没事!
忐忑的走进家门,妈妈抱着恋琴热情的招呼:“湘琴,回来啦?恋琴,叫妈妈,叫妈妈!”
小恋琴甜甜的笑笑,对妈妈伸出手来要抱。湘琴抱过恋琴,心中一阵酸楚。“不能哭,一定不能哭!”湘琴拼命的忍住,眼睛刻意睁到很大,防止眼泪掉下来,嘴巴也使劲的咧开,怪怪的样子逗得恋琴咯咯的笑起来,并伸出小手来摸湘琴的脸。江妈妈看见湘琴怪怪的表情,也觉得好好笑,“湘琴,你在模仿史莱克吗?不像啦,比他可爱哦!”
“还以为你回家也会迷路。”裕树总不忘挖苦她。然而湘琴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鬼脸。
“吃饭了,吃饭了,我好饿,好饿。”湘琴逃也似的跑上饭桌,端起米饭,使劲的扒,塞了一嘴的菜和饭,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她。
“湘琴,你饿坏了?好可怜哦!快快,尝尝妈妈做的糯米鸡,很好吃哦!”江妈妈赶紧帮忙夹菜。
“喂,你这种吃相会影响我们胃口啦!小心口水啦!”裕树不解的看着湘琴。
直树默默的看着湘琴。她怎么了?
“我吃饱了,你们慢慢……我……我上去……上去看书。”湘琴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,丢下碗,就逃回房间。怎么办,我还是做不到,还是做不到……房门关上的一刹那,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落下来。
“湘琴,湘琴。”直树在敲门。他的妻子今天很不对劲。
湘琴拼命擦着眼泪,然而却越擦越多,只好拼命的抵住门:“哦,有事吗?”
“我要进去啊。”直树更加疑惑。
“你……暂时,不要进来,我……我在换衣服……”湘琴一时之间只能想到这个烂借口。
直树莞尔,换衣服,这么香艳的借口亏她想得出来,“湘琴,你在干什么,我要进来拿药。”
“拿药?”湘琴吓了一跳,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?赶紧把门打开:“拿……拿什么药?”
直树奇怪的看着她:“给恋琴吃的益生菌啊。你怎么怪怪的?”笑着揽住她。
湘琴忍不住躲在直树臂弯里,眼泪肆意的顺着鼻梁写着悲伤,“别动,别动。”
直树觉得湘琴的声音中有着不一般的悲凉,想挣开看看她,却发现她拼命的抱着她,很用力,很用力。
“怎么了?”直树感受到袖子的濡湿,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,在她耳畔轻轻说。
湘琴在路上鼓起的勇气全部泄掉。此刻的她,嘴巴像被缝在一起,无论如何也张不开。
“我们不是说过什么都要一起面对吗?有什么事,告诉我,好不好?”直树皱着眉,什么事能让湘琴这样难过?
“直树,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……我可能会死,你会怎样?”湘琴把头埋在直树身上说。
“发生什么事?”直树的心脏漏跳一拍,她有事吗?死,这个字眼让他心肌缺血。
湘琴抬头看着直树苍白的脸,泪眼迷离的说:“你告诉我,该怎么办?如果那样,该怎么办?”
“湘琴,你怎么了?告诉我,你怎么了?”直树紧紧握着湘琴的手,捏得她很疼。
“我不能忍受这样的恐惧,真的不能忍受这样的孤单,为什么要这样……”湘琴终于没能守住坚强的堤。
“不要怕,不要怕……你有我,无论怎样,我都会在你身边,保护你,守着你,没事,一定没事!”直树紧紧抱着湘琴,一种不详的预感向他袭来。湘琴,你不能有事,如果你有事,我该怎么办?
“那我也要告诉你,你有我,无论怎样,我都会在你身边,保护你,守着你,没事,一定没事!”湘琴擦干眼泪,勇敢的看着直树,哽咽着一字一顿的说。
直树愣住了,看着湘琴眼中坚定的眼神,开始有些明白:“你是说,有事的人是我?”
“就是……外科的周医师说你的……你的脑子里……你知道嘛,你是天才,脑子里面总是和我不一样的东西啊……”湘琴故作轻松,手却无措的乱比划。
“脑瘤?”直树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。
“其实……其实也不一定啊……说不定开脑之后,发现,发现根本是个误会嘛……”湘琴眼神闪烁起来。
“报告呢?”直树的声音有点游离。原来是这样,只有事关于他,才能让她这样吧?脑瘤?他见过不少,原来自己脑子里也有吗?他有点乱,这是真实的吗?
“报……报告……我,忘在周医师那里。”湘琴无地自容,自己要做直树的依靠的啊!怎么竟然这样没用?
“没事,晚了,睡吧,我去洗澡。”直树拍拍湘琴,走进浴室,却没拿浴袍。
湘琴看着他的背影,心痛到窒息。
直树冲着水,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原来命运就是这样让人始料不及。脑瘤,也许会是良性的,谁知道呢?天才,天才的脑子也会长瘤。直树自嘲。湘琴,湘琴怎么办?她怎么能有那么坚强来承受这一切?想到湘琴,他的心抽痛不止。恋琴才会叫爸爸,今后她还会记得爸爸的意思吗?直树狠狠的抹着脸上的水。被水拍打得麻木,我在想什么?为什么会想到离开湘琴和恋琴?我的实验已经有了新的进展,我的责任还没有完成,湘琴不可以没有我,恋琴更不可以没有我,妈妈、爸爸、裕树……人生有爱就有责任吧!脑瘤,我曾经战胜过它,有什么可怕?为什么我也会害怕?实在是太怕离开她们……
直树心事重重的走出来,看见湘琴惶恐的守在门外。
赤柱ㄨ尛依晨
发表于 2009-6-8 11:54:23
湘琴定定的看着直树,直树再一次拥抱她:“睡吧,有什么事明天再想。”
躺在床上,湘琴眼睛都不舍得眨的看着直树的脊背,眼泪没有了,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,今夜注定无眠。
直树不自觉的向湘琴靠靠,此时,他似乎需要湘琴的温度,索性,转过身抱着她,他知道她今夜的煎熬更甚于那次出走,也知道,此刻,只能让彼此的呼吸来宣告彼此的存在感。
“睡吧”直树轻轻的摸着湘琴的额发,迫使她闭上眼,他实在不忍心看那双眼睛,那双眼睛哀伤得让人心痛,坚强得让人心碎。直树在心里默默的回想着过去,如果,人生真的要戛然而止,我会遗憾吗?娶了湘琴,我的人生已经圆满,但是,她的人生呢?她会像普罗米修斯一样日复一日的承受蚀心之痛吗?这样的痛苦,她要怎么承受?而我,也许真的来不及改变什麽了,除了,尽可能的多给她一些回忆,还好她爱幻想,也许,以后,她可以依靠回忆和幻想活下去。
湘琴紧紧闭着眼睛,生怕被直树发现他没睡着。感受着直树的心跳,那么有力,那么平稳,为什么直树能这么冷静呢?为什么反而要他来安慰我?袁湘琴,你就是这样爱直树的吗?不行,我一定要坚强起来,坚强到没有直树也能活下去,也能独自陪着恋琴长大,等她懂事后告诉她有个这么伟大的爸爸!只有这样,直树才可以安心的同意手术吧……想着想着,眼泪又爬出来,湘琴拼了命的咽它下去,眼泪,眼泪有什么用?又不能治好直树的病!
良久,湘琴想要睁开眼看看直树是否已经睡着,却发现即使在灯光下,自己竟然已经不能清楚的看见直树,总有一个暗环挡住自己,她努力的闭闭眼,努力的张开眼,也无济于事。
“湘琴,你还没睡着吗?”直树的气息吹在湘琴额头上,那么温暖又那么伤感。
湘琴还在努力的想要看清直树,直树却没发现她的变化。
“既然都睡不着,不如我们聊天吧。”直树提议。
“好啊!”湘琴勉强的笑一笑,直树,我还能看你多久?既然这样,我要一直一直看着你,不落一眼。
“恋琴很可爱,我觉得她像你。”直树平静的说。
“不会啊,我觉得她像你,那么聪明,这麽小就会叫爸爸,我是到两岁才学会哦!”湘琴灿烂的笑,既然明天不可知,那让我们默契的享受今夜吧。
“她上幼稚园就会很烦恼了,因为会有很多小男生争着送她礼物,会好重。”直树不经意的笑让湘琴爱到想死。
“就像你当时那样?”湘琴俏皮的笑,难忘直树梦幻小美女时期的靓模样。
“她上学后也会很烦恼,因为老师会跟不上她的进度,就会常常要跳级,那就会总要面对陌生的同学,仰视的目光。”直树继续幻想。
“不会啊,不要跳级嘛,老师跟不上,就等等老师嘛,有什么关系?同学情谊好重要……你看我和留农、纯美就是从国小到高中一直是同学哦!难得吧!”湘琴得意的笑。
“那她会不会碰到一个很笨的男生?”直树宠爱的看着湘琴。
“那也很好啊!你知道那个……那个郭靖和黄蓉吧?很好啊……”
窗外的繁星仿佛爱的眼泪,美到令人窒息,却害怕黎明。
“哥哥、湘琴,吃早餐了,小两口甜蜜的哟……要上班了,乖!不要迟到哦,快下来了哦!”江妈妈在门外敲门。
直树和湘琴对望一眼,却没有起身的意思,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就好了——这大概是每对爱人最无助的心愿。
“好了,我们去吃早餐,吃完早餐你带小可爱去美容好吗?”直树决定要由自己来告诉家人,湘琴承受的已经太多,不能让她再面对这样的时刻。
“不要,除非我们一起去。”湘琴能够体会直树的心意,决定要和直树一起面对。
早餐还是很丰盛。爸爸悠闲的看着报纸,妈妈却抱着恋琴在旁边捣乱。恋琴的小手真有力,和爷爷抢夺报纸一点都不手软。裕树使劲扒着饭,好像赶着出门。
“裕树,你有事吗?”直树问。
“哦,有一点小事。”裕树不好意思说今天是好美学校举办每年一届的学生画展,好美的作品被作为重点推介。
“那可能要稍微耽误你一下。”直树仍然那么平静。“我已经跟医院告假一周。”
“太棒了,哥哥!你是不是打算带湘琴回去看外公?就是嘛,湘琴都说了好多次,你也不回应,小两口带着最可爱的恋琴甜甜蜜蜜风风光光回去给外公看看,也挺好啊!”江妈妈兴致勃勃:“要不然,我们全家都去吧,就当度假啊!怎么样,爸爸,裕树!哦,不行,裕树还在上学呢,没关系,你有好美陪你哦!”
“很好很好,哥哥也该休息一下,看上次都累得晕倒。”爸爸也很赞成。
“我晕倒,主要不是因为劳累,是因为我生病了。”直树认真的说。湘琴紧张的握着直树的手。
“生病?哈哈,当然是生病了。你感冒那么严重,还晕倒,你哦,当了医生之后,运动减少哦,身体都没有从前棒!”妈妈笑容还是那么可爱。
“不是感冒。”直树停顿一下,担心的看着有心脏病的爸爸:“比感冒严重。”
直树看湘琴一眼,湘琴像触电似的,猛地站起来,跌跌撞撞的跑去拿来心脏病的药,甚至还抖抖的倒好水。
妈妈、爸爸、裕树看着湘琴的奇怪举动,再看着直树的严肃表情,不敢再玩乐,都感到气氛有些紧绷。
“哥哥,是什么病啊?”爸爸紧张的问。妈妈不由自主的握紧爸爸的手。
“我需要动一个手术,是脑部手术,我曾经成功的做过多次这样的手术。”直树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。
“手术?”
“脑部手术?”
爸爸、妈妈同时大叫出来。怎么可能?
“那到底是什么病啊?”爸爸着急的问。
“目前尚未确诊,需要开脑之后才能确定。”直树笔直的看着爸爸:“但是我对这个手术很有信心。不会有事的,只是我需要你们的支持。”
江妈妈和江爸爸的脸变得雪白,两人交握的手抖得无法掩饰。
“哥,是不是……脑瘤?”裕树惊恐的问。
“不,这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我的直树,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……”江妈妈跳起来,湘琴赶紧抱着她,此时,她们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两个女人。
“不,不可能……”爸爸捂着胸口,难受的样子让人很担心,直树赶紧给他喂下药。
“你们不必过于担心,脑瘤也有很大可能是良性,而且我并没有恶性肿瘤的症状,脑子是我的,我比任何人清楚。”直树故作镇定。
“哥哥,你不会有事的,答应妈妈,不会有事!”妈妈眼泪汪汪的望着直树,全身都颤抖起来,怀里的恋琴也大哭起来。
“恋琴不哭,不哭哦!”江妈妈哄着恋琴,自己的眼泪却成串的掉下来。
“你们大家这是怎么了?直树是病人哎!怎么能让他反而担心我们?你们学我啊,我一点都不担心,直树百分之百都不会有事!”湘琴大喊出来,“来啊,我们一起喊啊:直树会没事!直树会没事!喊啊!”
“哥哥会没事!”裕树大声的跟着湘琴喊。
“哥哥会没事!”妈妈和爸爸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努力喊出来。
“这就对啦!那些电视里啊,女主角总是在男主角生病的时候使劲哭,结果就成了悲剧,我才不会那么笨呢!我要一直笑,笑到直树从手术室平安出来!”湘琴努力的做出笑脸,是的,家人的力量是最伟大的,直树,你一定能度过难关!